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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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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瑾再次清醒過來,已經是在母體之中了。

司徒瑾感覺自個運氣有點背,等到太上皇與太上皇後陸續過世之後,司徒瑾終於決定離開了,他也沒有大動幹戈,直接就是閉關了一次,當然,等到別人打開閉關之所的時候,就會發現,他只留下了一個栩栩如生的假身,一幫和尚道士,信誓旦旦,豐裕王爺是被天庭接引成仙了,因此,已經年邁的司徒毓還給司徒瑾加了一連串的尊號,以後,司徒瑾就是司徒家的某個保護神了!

司徒瑾在論壇的幫助下進入了虛空之海中,論壇已經幫他定位到了一個世界,司徒瑾還沒到達的時候,忽然看到虛空之海中發生了一場極為壯麗的爆炸,隱約中,他看到一棵巨樹爆炸開來,連同附近的許多世界都受到了波及,在整個虛空之海中也掀起了一場風暴,司徒瑾雖說已經是在外圍了,但是還是被尾巴掃了一下,頓時失去了意識。

司徒瑾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母體之中了。他下意識地打開了論壇,然後目瞪口呆地發現,自個的論壇積分一下子變成了刺眼的零。他趕緊打開了消費記錄,然後,整個人都有氣無力起來。

爆炸的餘波將他掃出去很遠,論壇的第一優先級別自然是保住他的小命,然後才是護送他進入指定的世界。因此,在保護他的過程中,積分是嘩啦啦往下掉,等到積分快掉到底了,論壇將司徒瑾就近送到了一個與司徒瑾的要求部分重合的世界,幫助他投胎了。

司徒瑾打開了一下自個租用的儲物格,欣慰的發現自個的固定資產沒有受到什麽損失,自己之前花了一大筆積分,一下子租用了一百年的決定還是很英明的,頓時松了口氣,大不了,先將自個手裏的一些東西賣出去就是了,另外,不是還能簽到嘛!

司徒瑾這會兒已經恢覆了鎮定,開始查看起自身的情況了。

他記得失去意識之前,似乎有什麽東西闖入了他體內,頓時凝神查探起來,然後,他就驚訝地發現,自個的識海中,赫然出現了一葉小小的嫩芽,上頭有著無比玄妙的光輝飄灑出來。

司徒瑾嘀咕了一聲:“這什麽玩意!”他看了看賬戶餘額,最終打消了讓論壇鑒定一下的想法,看著那葉小小的嫩芽,還有嫩芽下還沒有完全褪去種皮,只是生出了幾根細長根須的種子,頓時一邊恍然,一邊又有些迷惑。恍然的是,這應該就是自個觀想出來的種子發芽了。迷惑的是,自個觀想的種子分明是某種虛幻的概念,如今這玩意分明就是具現化了,還紮根在自個的識海中,甚至,司徒瑾感覺,這個剛剛發芽的種子,某種意義上,成為了自個一致的延伸,這就有些讓司徒瑾覺得自個得到了一個天大餡餅的感覺了。

那麽,之前闖入自個體內的是什麽東西,居然引發了這樣的變化呢?司徒瑾猶豫了一番之後,直接打開了論壇交流區。

然後就看到了一連串的貼子在刷屏。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好像看到了一棵比世界還大的大樹,還崩潰掉了?我這是產生幻覺了嗎?”

“樓上沒有產生幻覺,那真是世界樹崩潰啦!天啦嚕!我從來不知道,自個的世界居然掛在一棵世界樹上,然後不知道哪來的大能鬥法,居然連世界樹都打爆了!可憐我辛辛苦苦積攢了幾千年的家業,全完蛋了!幸虧論壇又緊急救援功能,要不然,我就要跟我那些同門一樣,給世界陪葬了!對了,誰能告訴我,這裏是什麽地方,感覺不是很友好啊!果然隨機傳送不靠譜!”

“夭壽了!本來正在洞府修行,結果整個世界都崩潰了,正在拼命逃竄中!到底是哪個混賬居然敢做這種事情……”

“為樓上默哀,那等大能,立足所有時間線,因果線,你竟敢對那等大能不敬?肯定涼了!”

……

“呃,我似乎死過一次了?居然真的有人能重啟時間線?將我們的世界恢覆了?”

“我也是,其他人都不記得,要不是有多元論壇作為時間錨點,固定了我的記憶,我也不會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細思恐極!”

……

司徒瑾看著論壇上頭一連串的貼子,總算是整理出了脈絡,不知道什麽大能鬥法,直接將一個世界樹支撐起來的多元世界打爆了,連同那棵世界樹都被打成了碎末,然後呢,為了挽回,又重啟了時間線,將被毀掉的世界還有被波及的世界都恢覆了。

司徒瑾對於這等神通頓時驚嘆不已,這世上竟然有這等隨隨便便就能重啟世界的存在,這才是他所向往的境界啊!他再看看識海中那看起來簡直脆弱得似乎伸個手指就能掐斷的嫩芽,頓時有了明悟,這應該是世界樹的嫩芽吧,自個這次真是賺大了,這麽一想,就算這個世界不符合自個的要求,單單是得到了這個,已經是超出預期了!

司徒瑾心態平和下來之後,也不管自個還在娘胎裏頭了,反正修行觀想之法,也不用到了年紀才可以,因此,幹脆照舊每日裏抽出一定的時間觀想,那一點嫩芽並沒有辜負了世界樹的名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抽取著能量,轉化為最本質的元氣,反哺司徒瑾的身體,連同司徒瑾這輩子的生母都得以受益。

此時不論是中原,還是在南詔,都處在戰亂之時,好在滇東這邊還算是太平。這也是難免的事情,滇東這邊算起來是白族的地盤,白族在南詔算是大族,雖說也遵從南詔那邊的政令,但是準確來說,還是自治。

司徒瑾這輩子的生母乃是白族其中一支首領的女兒,叫做何青凰,嫁給了如今聲勢正隆的段思平。

段家在南詔原本也是貴族,乃是蒙氏的親近臣子。但是,南詔這些年頻繁生亂,短短幾年時間,宮廷政變疊起,蒙氏早就失勢,如今在位的是鄭買嗣,但是眼看著鄭買嗣也已經混不下去了,楊幹貞一直在虎視眈眈。

段思平如今已經混到了通海節度使的位置,當然,為了坐穩這個位置,他娶了楊幹貞的女兒楊桂仙,楊桂仙前些年就已經生下了一個兒子,叫做段思英。

何青凰與段思平之間的關系,完全就是徹頭徹尾的聯姻。從蒙氏政權開始,南詔這邊的賦稅,對於底層的壓迫早就已經到了快要承受不住的地步,這也是為什麽這幾年宮廷政變就沒個消停時候的緣故,大家對上層早就失去了信心,如今可以說是各自為政。

段家是漢人與白族聯姻之後的後裔,真要算起來,大概還是白族的血脈更加濃厚一些,因此,與白族更加親近一些。段思平為人寬厚,篤信佛教,又武功高強,在白族之中威望極高,前些年的時候,就有人造勢,要推舉段思平為南詔新主。

作為滇東的大族,何家這一支想要維持在白族各個支脈中的地位,自然選擇了與段思平聯姻,因此,就將獨女何青凰嫁給了段思平。

當然,段思平也表示,何青凰同樣是正室,與楊桂仙平起平坐。這種事情,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實際上,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楊家勢大,楊桂仙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因為段思平在外頭另娶的事情,跟段思平鬧了好幾場,還告到了自家老爹那邊。楊幹貞原本就對段思平在滇東還有洱海的威望非常忌諱,更是借此敲打了段思平一番,段思平因此更是與楊桂仙離心。

問題是,段思平至今就段思英一個兒子,投鼠忌器之下,也不能真的對楊桂仙如何。因此,在聽說何青凰有孕之後,簡直是喜出望外。

段思平的武功這個時候幾乎已經入了化境,到了他這個境界,想要一個孩子,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他早就做好了只有段思英一個兒子的準備了,豈料何青凰這邊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找了個借口,段思平直接從通海跑到了滇東這邊,看著大著肚子的何青凰,搓著手,樂得見牙不見眼,想要伸手去摸一下,卻又擔心自個沒輕沒重的,傷到了孩子,好半天,才看著何青凰,咧嘴笑道:“青凰,真是辛苦你了!”

何青凰因為司徒瑾逸散開來的造化氣息的侵染,雖說正在孕中,卻一點也沒有感受到什麽辛苦,反而每日裏容光煥發,精神奕奕。這會兒瞧見段思平小心翼翼的模樣,不免覺得好笑,她直接抓過段思平的手,放到了自個的腹部,抿嘴笑道:“平郎,孩兒已經會動了,你感覺一下看看!”

段思平這個天下少有的高手,便是面對千軍萬馬,都能泰然自若,但是這會兒卻是渾身僵硬,動都不敢動。楊桂仙懷著段思英的時候,他那時候還年輕,滿腦子都是建功立業的想法,而且,對於驕橫的楊桂仙也沒多少感覺,因此,還真沒有感受過胎兒在母親腹中胎動的感覺。這會兒,他敏銳地感受到了腹中胎兒的心跳,然後,還似乎感到自個被什麽踢打了一下,驚得立刻收回了手:“他,他動了!”

何青凰笑吟吟地說道:“是啊,動了,很好玩吧!阿媽說,還有一個多月,我就要生了,生下來肯定更好玩!”何青凰這時候也就是十八九歲,還有些少女心性,懷上孩子之後,壓根沒有過什麽妊娠反應,能吃能喝,能跑能跳,還感覺自個更加健康有力了,因此,一點傷春悲秋都沒有,只拿肚子裏的孩子當做玩具一般。

司徒瑾這會兒正好清醒著,聽到自家生母的話,頓時翻起了白眼,心裏頭嘀咕起來,自家這位生母,聽起來有些沒心沒肺啊!

段思平聽得也有些尷尬,不過,看著何青凰的肚子,還是生出了柔情來,他柔聲說道:“青凰,等咱們兒子出生了,以後,我的一切都是他的,你覺得怎麽樣?”

何青凰頓時不樂意了:“我阿媽說這一胎應該是個女兒,怎麽你口口聲聲說什麽兒子!難道,女兒就不行嗎?”白族中,可沒什麽男尊女卑的想法,不少部族的首領都是族中出挑的女子,何青凰要不是嫁了段思平,以她的資質,也是可以繼承這一支的頭領之位的。

段思平頓時失笑,段家雖說跟白族幾乎代代聯姻,但實際上遵從的依舊是漢禮,一向遵從嫡長子繼承的禮法,就像是段家,段思平的弟弟段思良,就只能跟在段思平身邊做為輔佐。不過,這會兒孕婦最大,他當下哄道:“就算是女兒,我也一樣疼愛,便是她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辦法給她摘下來!”

何青凰不是傻瓜,之前也就是口中一說,段家可從來沒出現過女子繼承家業的先例,心中卻是下定了決心,若是生了女兒,幹脆好好教養,留在寨子裏頭,回頭做寨子的頭人,也省得去受楊桂仙母子的氣!

段思平作為通海節度使,自然是不能離任太久,很容易被人發現不對,因此,他也就是在寨子裏停留了一日,便匆匆忙忙離開了,臨走,又是對著何青凰一番許諾。

何青凰對此也不當真,原本就是聯姻,互相之前固然有些感情,其實也有限得很,何況,有再多的想法,還不如先想辦法平平安安將孩子生下來才行,何青凰可不覺得自個有孕的事情能瞞得了楊桂仙多久。

楊桂仙之前之所以一直非常淡定,不就是因為只有她給段思平生了一個兒子嗎?不管是她父親成功,還是段思平成事,她都是獲益的一方,但是,若是段思平多了一個孩子,這裏面就產生了變數了。

楊家在南詔的影響力不光是因為他們手裏的軍隊,還是因為楊家的武功,段思平是不怕楊家,但是,寨子這邊,能夠抵擋楊家高手的人卻不多,這麽一想,何青凰頓時有些懊惱沒叫段思平留幾個人下來了。

作為一個胎兒,哪怕天賦異稟,能夠保持清醒的時候也不多,何青凰也不會沒事對著肚子裏的孩子訴說自個的憂慮,因此,他壓根不知道什麽危機,因此,每天照舊保持之前的節奏,觀想一會兒,休息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翻個身什麽的。大概是胎兒的本能,他有些難為情地表示,臍帶其實挺好玩的,要不是擔心對母體造成什麽不適,他有的時候真有借著臍帶玩玩蕩秋千的沖動。

何青凰擔心了很長時間,但是很快她就顧不得擔心了,因為到了瓜熟蒂落的時候了!司徒瑾當然可以在母體中多賴一段時日,不過,這並不是什麽明智的舉動,畢竟,他已經發育成熟,何青凰也是肉體凡胎,肚子的容量是有限的,司徒瑾因為元氣的作用,已經比尋常的胎兒發育迅速了,要是再賴下去,就算有司徒瑾這邊的反哺,長得太大,難不成以後叫司徒瑾破開何青凰的肚皮自個爬出來不成!

沒錯,司徒瑾如今已經能夠將自個的靈識透出體外,看到了外面的情況,然後發現,這個世界依舊是類似於上個世界一般的封建時代,而自個的生母,算起來是少數民族,類似於上個世界的苗族,不過,已經受到了不少漢人的影響,也耕種紡織,不再是類似於那等比較原始的刀耕火種,狩獵采集的部族形態。

至於這究竟是什麽時代,司徒瑾還沒搞清楚,主要是也沒人提起這事,甚至,要不是結合了一系列的信息,他連自個親媽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

何青凰生產的時候,還是出事了!也不知道是楊桂仙知道得太晚,還是存心想要趁著這個機會搞個一屍兩命出來,楊家派出來的刺客就是在何青凰進了產房發動之後才冒出來的。

可惜的是,楊家沒料到一件事,因為司徒瑾的配合,何青凰生得實在是非常順利,那邊剛剛開了產道沒多久,司徒瑾就非常主動自覺地出來了,裝模作樣地哭了兩聲之後,就趕緊將剛剛吸入的後天濁氣排了出去,不管怎麽說,自個這個先天之體還是費了不少力氣的,能夠一直保持就一直保持下去吧!

楊家派出來的刺客聽到嬰兒的啼哭之後,簡直傻了眼,他們中有人也算是見過女人生孩子的,就算是那等已經生了好幾個的,也沒這麽快的!他們甚至懷疑何青凰早有準備,一直憋著了!

不過,雖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任務還是要完成的,頂多是從擾亂現場導致何青凰難產,變成直接刺殺罷了。

因此,幾個刺客幾乎是同時向著產房沖了過去。

何青凰的父親何三刀一直就在產房附近守著,何家祖傳的刀法還是很淩厲的,何三刀年輕的時候,還從洱海那邊一個漢人的武館那裏學了一套外功,這會兒發揮起來,也算是威猛無比。

何青凰的哥哥叫做何青葉,他不光是學了何家家傳的刀法,作為聘禮,段思平帶來了一套內功心法和另外一套刀法。

段思平幾乎是能開宗立派的武學宗師了,他從佛經中領悟出了枯榮禪功,並在很短的時間內就領悟到了非枯非榮,非假非空的道理,內功修為進入了返璞歸真的境界。在他眼中,何家的武功那真是沒什麽看頭,他傳授給何家的內功心法和刀法,放到中原,都能作為小門派的傳承,何況是在滇東之地。

不過,鑒於何青葉修煉的時間實在有點短,威力上頭其實沒體現得出來就是了。倒是何青凰的母親白夫人,揮著一根用蛇皮制作,還浸泡了蛇毒的鞭子,揮得虎虎生風。

白夫人是另一個山頭寨子裏的長老之女,因為一手鞭子將整個寨子的男性都抽了個遍,以至於沒人敢娶,這才嫁給了被她一張美貌的臉蛋迷惑的何三刀。

至於何三刀婚後如何,呵呵,那就見仁見智了!

總之,一時半會兒,幾個刺客還真沒能突破何家一幫人的防線,結果他們很是不講道理地掏出了手弩,直接對著窗戶就往人影映出來的方向射去。

然後,讓人傻眼的事情發生了,何青凰居然握著自個慣用的鞭子,從產房裏頭跳出來了。她身上還帶著一點血腥味,頭發還汗津津的顯得非常淩亂,結果一點產後虛弱也看不出來,反而看起來像是吃了什麽大補之物一般,一副亢奮的模樣。

何青凰的武功其實也就是比何青葉稍微強一點,架不住段思平怕她遇到危險,從中原找了能工巧匠,給她打造了幾樣可以直接用機括發射的暗器,這會兒手裏拿著一個精鐵打造的圓筒出來,旋動機括,頓時就是連續三簇閃動著幽藍色光芒的鋼針對準了一個刺客飛出,那個刺客壓根來不及格擋,三簇鋼針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刺入了他的身體,毒素發作,當即倒在地上。

何青凰也被這威力嚇了一跳,不過,她還算是冷靜,立馬,又是一個圓筒取了出來,幾個僅存的刺客都嚇了一跳,誰知道她手上有幾個暗器,他們並不是死士,要知道,在南詔這種地方,武學本來就不比中原昌盛,想要培育出一批武功高手並不容易,這些刺客類似於門客一流,或者勉強算是打手,說是拿錢賣命,實際上,真遇到這等致命危機,一個個也是怕有錢沒命花的,頓時都生出了退意,糾纏一番之後,直接就退走了。

白夫人看著何青凰一副神氣的模樣,頓時皺起了眉頭:“丫頭,你才生了孩子,不在裏頭好好待著,跑出來幹什麽,快回去,阿娘這就去找長老過來幫你看看,可別吹了風,落下什麽病來!”

何青凰一臉茫然,不滿地說道:“都說生孩子要傷身,我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啊!阿娘,你看我能跑能跳的,我感覺比生孩子之前還好!找什麽長老啊!”想到寨子裏負責醫藥的長老搞出來的湯藥那難以形容的味道,何青凰頓時露出了惡心的神色。

何三刀看著自家閨女,也是滿臉古怪:“那個,夫人,當初你生青葉和青凰那會兒,可真是元氣大傷,怎麽看咱們閨女,簡直跟吃了什麽十全大補丸一樣!”

白夫人之前也是關心則亂,瞧著何青凰面色紅潤,神清氣爽的模樣,雖說心中疑惑,但是還是強拉著何青凰進了產房,而一直沒吭聲的何青葉已經先進來了,這會兒正稀奇地看著剛剛被穩婆擦洗幹凈,裹到繈褓裏的司徒瑾,嘴裏問道:“是外甥還是外甥女啊?”

穩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何青凰插口道:“是個小子,就是長得太秀氣了點!”

何三刀頓時臉上笑開了花:“小子好,小子好!”何家有了段思平的外孫,日後段思平若是成事,何家自然能得到足夠的好處。

白夫人白了何三刀一眼,說道:“就知道外孫,還不趕緊叫人來看看你閨女,我總覺得不對勁!”

何三刀趕緊點了點頭,又湊到司徒瑾面前看了看,還扒開了繈褓,看了看下邊,嘴巴咧得更大了,差點沒被白夫人一鞭子抽身上,他也不生氣,樂顛顛地出去了。

等到寨子裏的巫醫長老從睡夢中被拉過來,給何青凰一看之後,就沒好氣地說道:“這丫頭的身子比寨子裏的大小夥都強,有什麽好看的!”等到他再一看正在繈褓裏頭熟睡的司徒瑾,頓時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又去給何青凰診脈,然後就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不可能啊,不應該啊,生了孩子,居然沒傷半點元氣不說,還比以往元氣充足了!不對,這小娃娃身上有問題!”

說著,就跑去掀司徒瑾的繈褓,白夫人臉一下子黑了下來,一鞭子抽在長老的面前,差點沒將他頭上的頭發抽斷了一截,他訕笑著停下了腳步:“那個,夫人,我也是怕這孩子身上有什麽不對,讓我看一眼,就一眼!”

白夫人卻不是什麽沒見識的,直接說道:“小娃兒在睡呢,誰也不許打擾,要不然,別怪我這鞭子不講情面!”

這長老心裏嘀咕起來,你這鞭子都揮出了風聲了,還不打擾呢,不過心裏也能理解,只好怏怏地答應了下來,心裏盤算著,明兒個趁著白夫人不在,再偷著過來看看!

等著長老一步三回頭地走了,何青葉才憂心忡忡地問道:“小外甥不會真有什麽問題吧!”

何三刀一巴掌抽在了何青葉的身上,呵斥道:“什麽問題?沒任何問題!這事不許說出去!”

一邊白夫人也是說道:“沒錯,啥問題也沒有,青凰丫頭,你老老實實做月子,憋不住也得給阿娘憋著!哼,這孩子,不簡單啊!真要是傳出去,楊家那邊再派人過來,咱們寨子可不一定擋得住!”

何青凰不服氣地想要將那暗器拿出來,何三刀直接說道:“我的傻閨女,你這玩意才幾個,楊幹貞手裏可不缺人,他已經足夠忌諱你男人了,要是再聽說小娃兒也不一樣,他一時半會拿你男人沒辦法,難道拿你和這小娃兒也沒辦法?這小娃兒再不簡單,也還是個娃娃呢!”

何青凰一下子明白過來,看著睡得香甜的司徒瑾,咬了一下嘴唇,說道:“不管怎麽說,先寫封信給平郎吧,好歹先給孩子取個名字!”

說是取名字,其實就是告狀。

段思平作為海通節度使,在楊幹貞還沒來得及進行兵變的時候,也是得硬著頭皮拉攏的。因此,刺殺失敗之後,只能當做沒這回事。至於返回來的刺客說什麽何青凰產後就出來與他們爭鬥,楊幹貞那邊只當何青凰護子心切,還想著這肯定是傷了身子,說不得日後也沒多少壽數。

至於楊桂仙倒是氣惱不已,甭管她對段思平感情如何,女子善妒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在她已有已經長成的一子的情況下,她已經將段思平的基業視作是自個兒子的,如今段思平又多出一子來,對她來說,簡直是如鯁在喉。

只是,何家也不是好惹的,滇東白族互相之間聯絡有親,在南詔也是一個比較強勢的勢力,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如今何青凰生下的這個孩子差不多就是白族與段思平之間結盟的保障,楊家要是再不依不饒,滇東白族鬧騰起來,即便是楊幹貞也是難以承受的。

因此,楊桂仙能做的,無非就是在段思英耳邊說自個父親負心薄幸之類的話。

段思英從小就是在楊桂仙身邊長大的,段思平對他的影響其實也很有限,因此,自然更加偏向母親一些。

而段思平呢,這邊收到了何青凰寄過來的家信,先是一喜,畢竟,何青凰給他生了個兒子。這是一件大好事,許多人之所以現在還在猶豫不定,就是因為段思平的妻子是楊桂仙,獨子也是楊桂仙所出,楊家並不得人心,楊幹貞雖說手裏頭擁有不少兵馬,即便是趙善政也得看他臉色,擔心他隨時將自個攆下來,但是,其實他們在南詔各族眼中都不是什麽好人,大家早就受夠了戰亂與上層的高壓統治,就差一個口子就要爆發了。

段思平出身討巧,又因為信奉佛教的緣故,頗有悲天憫人之心,當日流落江湖的時候,又在南詔各族廣施恩德,各族與他心中都已經有了默契,又搞出一些裝神弄鬼的勾當,就等著時機成熟,就要舉兵起事。

段思平如今已經算不得年輕了,與中原相比,南詔這邊因為氣候之類的緣故,人均壽命還要短一點,若是段思平沒有一個能夠能夠繼承他志向的繼承人,大家都得擔心人亡政息,別搞得到了最後,又要為楊家做嫁衣,因此,許多人如今還在觀望。

這叫段思平也很著急,段家原本是蒙氏政權的布燮,這可算得上是南詔的丞相了,到了段思平父親這一輩,家族中落,段思平年幼的時候,甚至不得不牧羊為生。段思平自然是想要覆興家業的,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這邊不發動,將來楊家也不會放過他。如今他又有了一個兒子,還是何青凰所出,這個意義就很不一樣了。他看著信上的那些言語,心中頓時有了偏向。

段思平跟手下人商議了一番,表示自個人到中年,又得了一子,雖說人不在海通,但是也不能隨便糊弄過去,表示要大辦一場。其他人對此也很讚成,還是那句話,這個孩子的意義是不一樣的。段思英代表的是段思平對楊家的妥協,而這個孩子的出身,卻是段家與白族的聯盟變得更加緊密的象征。

段思平返回自個的府邸,一進門就聽說夫人之前又是發了一番脾氣,懲處了不少下人,對此只是輕哼了一聲。最開始與楊桂仙成婚的時候,段思平還是抱了一些期待的。楊桂仙生得美艷,作為男性,很難不對這樣的女性產生好感。然而,楊桂仙的性格簡直是太要命了,自恃出身,總是一副高慢的模樣,似乎段思平能有今日,靠的全是楊家提攜一般!

開玩笑,段思平一來是自個武力過人,又有足夠的功勳,二來,出身也比較硬,哪怕之前家道中落,也是南詔貴族,自然更加容易出頭。真要說起來,要不是楊幹貞有意無意地打壓,段思平如今甚至還不僅僅是一個海通節度使,說不得,早就入朝做了大將軍了。

因此,在發現楊桂仙的態度之後,段思平就對這個妻子沒了任何期待,完全是應付式的。除此之外,楊桂仙還異常善妒,段思平但凡多看了府裏頭的丫頭一眼,楊桂仙立馬就能毀了那個丫頭的容貌,輕則發賣,重則打死。以至於段思平一氣之下,叫人將家裏伺候的下人都換成了男仆還有婆子。

自從楊桂仙知道何青凰的存在之後,就時不時要鬧騰一場,段思平早就習慣了,因此,壓根不去理會,只是叫管家安撫一下那些受罰的下人,然後說道:“我要去滇東何家寨一趟,家裏的事情,你多費點心便是!”

管家也知道家中又有一個小少爺出生了,也是歡喜不盡,當下說道:“老爺盡管過去,老奴定然將家裏安排妥當,不叫老爺費心!至於楊夫人那邊?”管家頓時有些躊躇起來,這個管家算是段家的世仆了,即便是段家之前家道中落的時候,也是不離不棄,因此,段思平對他很是看重信任,這會兒幹脆說道:“夫人那邊,先瞞著點,要是瞞不住了,直接跟她說了就是!”

說到這裏,段思平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遲早都要撕破臉的,所謂出嫁從夫,可她從來不將自個當做段家人,我又有什麽辦法!”

管家聽到這裏,也不吭聲了,主人家的事情,他一個老仆也是不好多嘴的,不過,他對楊桂仙也沒多少好感就是了。管家是段家的世仆,段思平平時的時候還要客氣地稱呼他一聲叔叔的,結果在楊桂仙那裏,簡直就與尋常奴仆無異,動輒訓斥,若非管家地位特殊,楊桂仙真有可能直接將管家也一塊處置了。

實際上,段思平根本沒能瞞得住楊桂仙,段思平這邊才收拾了東西,準備快馬加鞭前往滇東,那邊楊桂仙就氣勢洶洶地帶著人找上門來了。

“段思平,你究竟是個什麽意思?”楊桂仙蛾眉倒豎,這讓她原本還存著幾分美艷的臉顯得刻薄扭曲了起來,她厲聲質問道,“不過就是個外室而已,就算是生了個兒子,也是奴子,你倒是大費周章,倒是將我們母子置於何地?”

段思平輕哼了一聲,直接說道:“什麽外室,青凰也是我段某人明媒正娶的妻子,段某人這把年紀,又能添丁,本就是喜事,去一次又能如何?”

段思平這般言語,簡直將楊桂仙氣得七竅生煙:“她是你的妻子,那我是誰?”

段思平竟是露出了如同浮浪子一般的神情,故作驚訝道:“我還以為你一直把自個當做是楊家女呢,原來還記得自個是段家的媳婦啊!”

楊桂仙一時語塞,愈發氣急敗壞起來:“姓段的,要不是楊家,你現在還在蒼山放羊呢,又算什麽東西!”

段思平冷笑道:“我段某人自然算不得什麽,卻也不是什麽依仗裙帶關系的人,段某人有今天,多少拜你楊家所賜,你也心裏清楚!”說到這裏,他對楊桂仙已經完全沒了耐心,直接一道內氣外放,將楊桂仙推開,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徒留楊桂仙在那裏跳腳。

段思平一路快馬加鞭,一路上換馬不換人,終於趕在司徒瑾滿月之前趕到了何家寨。

何家寨這會兒張燈結彩,也是一派歡喜之色。倒不是為了歡迎段思平,實在是因為司徒瑾著實有些神異之處。

因著司徒瑾身上總有造化氣息逸散出來,因此,凡是靠近司徒瑾的人,身體都得到了一定的改善,首先得了好處的自然是何家人。何青凰暫且不說,光是懷著司徒瑾的時候得到的好處,就足以讓她益壽延年,長命百歲了!何家人在司徒瑾身邊待得時間長了之後,原本因為常年習武,接觸毒物瘴氣造成的損傷都開始好轉,何青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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